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基本介紹

這是(shi)一(yi)首(shou)紀念自衛反(fan)擊戰(zhan)的(de)歌。原(yuan)唱者徐(xu)良是(shi)中國(guo)人民解放軍(jun)一(yi)級戰(zhan)斗英雄。有宣傳說，中越(yue)邊境戰(zhan)爭期(qi)間，他所在班全(quan)體戰(zhan)士壯烈犧牲，他孤軍(jun)作戰(zhan)，出生入(ru)死，腿部(bu)重傷。中央(yang)電(dian)視臺的(de)軍(jun)民聯歡晚(wan)會上，與溫柔(rou)美麗的(de)王虹(hong)共同(tong)高歌一(yi)曲《血染(ran)的(de)風采(cai)》。

1985年(nian)，西(xi)安音樂學院四(si)年(nian)級學生徐(xu)良(liang)，因為一次(ci)偶然的慰問(wen)演(yan)出(chu)，意外地(di)開(kai)始了軍旅(lv)生涯。那時候(hou)，中越老山(shan)戰(zhan)爭開(kai)始不久，各高(gao)校經(jing)常(chang)組織(zhi)學生到前線(xian)慰問(wen)演(yan)出(chu)，徐(xu)良(liang)被選中。

“部隊(dui)馬上要換防到(dao)(dao)云南(nan)中越(yue)前線，我們去演出，我第一(yi)次(ci)感受(shou)到(dao)(dao)戰前的肅(su)殺(sha)氣氛(fen)——團長一(yi)聲令下(xia)，全(quan)團2000多名(ming)官兵齊(qi)刷刷脫掉(diao)軍(jun)帽，全(quan)是光(guang)頭(tou)，誓師(shi)上戰場！”這(zhe)是充滿理想(xiang)主(zhu)義的1985年。還有(you)幾個月(yue)就大學畢(bi)業的徐良想(xiang)參軍(jun)了(le)。

經部隊(dui)(dui)和學校的層(ceng)(ceng)層(ceng)(ceng)審查，徐良終于成為一(yi)名軍(jun)人。入(ru)伍第3天，他所在部隊(dui)(dui)開(kai)拔到越戰前(qian)線，接著就是3個月(yue)的“戰前(qian)加(jia)強訓練”。

“每天1萬(wan)米(mi)(mi)(mi)(mi)。戰訓的(de)(de)1萬(wan)米(mi)(mi)(mi)(mi)和平(ping)時(shi)操(cao)場上的(de)(de)1萬(wan)米(mi)(mi)(mi)(mi)不一(yi)樣，跑的(de)(de)全是山地(di)，根本沒路。還得背著背包跑，你知道背包里是什么？磚(zhuan)(zhuan)頭！一(yi)邊8塊(kuai)(kuai)，總共(gong)16塊(kuai)(kuai)。最怕下雨，一(yi)塊(kuai)(kuai)磚(zhuan)(zhuan)就(jiu)能有3塊(kuai)(kuai)重(zhong)。下來(lai)抬腿過門檻，腿哆(duo)哆(duo)嗦嗦就(jiu)是過不去。別管你多累，第二天摸爬滾打(da)照樣1萬(wan)米(mi)(mi)(mi)(mi)。”按照規(gui)定，徐(xu)(xu)良(liang)是大學生(sheng)直接(jie)入(ru)伍(wu)，專業又是音樂(le)，領(ling)導想(xiang)讓他留在團部。他不干，堅決要求上前線(xian)。那(nei)時(shi)候，大學生(sheng)直接(jie)入(ru)伍(wu)的(de)(de)士兵(bing)比較少，徐(xu)(xu)良(liang)是典型。“上前線(xian)打(da)過仗，這兵(bing)才不算白當。不然(ran)我(wo)參軍就(jiu)為(wei)穿這身軍裝晃蕩么？”就(jiu)這樣，大學生(sheng)徐(xu)(xu)良(liang)上了前線(xian)。

1986年5月2日晚——一個(ge)讓徐良永遠無法忘記的(de)日子(zi)，越軍偷襲部隊所在陣地的(de)下方哨位。

徐良和(he)幾個戰(zhan)士奉命前去支援(yuan)。正在向下方移動時(shi)，敵軍開始(shi)了對上方哨(shao)(shao)位的(de)(de)偷(tou)襲(xi)。徐良和(he)戰(zhan)友們分析，敵軍的(de)(de)真正目的(de)(de)很可能是襲(xi)擊上方哨(shao)(shao)位，佯(yang)攻下方只(zhi)是為了吸引注意力。

徐良臥(wo)倒在一道(dao)土坎(kan)后面。對于下方的三道(dao)黑影(ying)就是3槍，3名越軍全部倒下。

毫無(wu)疑(yi)問，年(nian)輕的(de)徐良高興(xing)得太(tai)早(zao)了(le)(le)(le)，他(ta)(ta)以為(wei)越軍(jun)(jun)已被(bei)全部擊斃，站了(le)(le)(le)起來(lai)。“上(shang)前線幾個月了(le)(le)(le)，還(huan)沒見(jian)過越南人，親手擊斃了(le)(le)(le)幾個，太(tai)激(ji)動了(le)(le)(le)，太(tai)想看看他(ta)(ta)們(men)長什么樣了(le)(le)(le)。”越軍(jun)(jun)的(de)槍響了(le)(le)(le)，徐良倒在土坎(kan)上(shang)。子彈射(she)中的(de)是(shi)左(zuo)腿，沒有打中骨(gu)頭，卻(que)射(she)斷了(le)(le)(le)股動脈。徐良當年(nian)的(de)自述形容(rong)那(nei)(nei)血“不是(shi)往外(wai)流，而(er)(er)是(shi)往外(wai)噴！”醒(xing)來(lai)后(hou)，徐良躺在醫(yi)院里。事(shi)后(hou)得知，他(ta)(ta)那(nei)(nei)3槍擊斃一敵(di)(di)，擊傷(shang)一敵(di)(di)，負傷(shang)的(de)敵(di)(di)兵被(bei)戰友擊斃。整個戰斗我軍(jun)(jun)只有他(ta)(ta)一人受傷(shang)。而(er)(er)他(ta)(ta)之所以能躺在醫(yi)院里，是(shi)戰友們(men)輪番抬(tai)著才穿過封(feng)鎖線。

失血過多，拖延時間過長，導致(zhi)徐良左下肢缺血壞死，不(bu)得不(bu)截肢。兩個半月之內(nei)，他接受了9次手(shou)術(shu)，前后共用血26000毫升，“血管里都是戰友的血”。

“腿是連根(gen)(gen)鋸掉的，要是能留個10公分，也(ye)能裝個假肢。”20年后，看著(zhu)空蕩蕩的褲(ku)管，徐良比劃著(zhu)，嘆了口氣，一(yi)根(gen)(gen)接一(yi)根(gen)(gen)地抽起了煙。

突然(ran)間一(yi)條(tiao)腿沒了(le)，當時的(de)徐良(liang)沒感覺什么，“戰地醫院里都是傷(shang)兵，缺(que)胳膊少腿、雙(shuang)目(mu)失明的(de)多(duo)了(le)。傍晚出來曬(shai)太陽，拐杖(zhang)扔了(le)一(yi)地。”直到(dao)回到(dao)后方，徐良(liang)才真正意識到(dao)勢必被改(gai)變的(de)生理(li)和生活(huo)。

“母親(qin)得(de)到消息后幾乎昏了過去(qu)，父親(qin)專門去(qu)云(yun)南(nan)醫(yi)院陪(pei)了一(yi)(yi)個月(yue)。”1987年11月(yue)，徐良回到家，沒多久，他就住不下(xia)(xia)去(qu)了。“我家住3樓，以前(qian)都是我舉著(zhu)70多斤重的煤(mei)氣罐上(shang)下(xia)(xia)樓，健步(bu)如飛。現(xian)在(zai)聽(ting)著(zhu)老倆口拎著(zhu)煤(mei)氣罐上(shang)下(xia)(xia)樓，每走(zou)一(yi)(yi)級樓梯(ti)就‘咚(dong)’的一(yi)(yi)聲(sheng)，聽(ting)著(zhu)心(xin)里(li)難受。”“我能住得(de)下(xia)(xia)去(qu)嗎？”“孩(hai)子我幾乎沒抱過。孩(hai)子喊著(zhu)爸爸撲(pu)過來(lai)，要(yao)是正常人，準是一(yi)(yi)手就把孩(hai)子抱起(qi)來(lai)了，可我雙(shuang)手拄著(zhu)杖。”徐良說自己很少帶孩(hai)子出(chu)去(qu)玩(wan)，都是妻(qi)子帶著(zhu)出(chu)去(qu)的。

不過，20年(nian)前，25歲的徐良無(wu)法體(ti)會到更多。那時，他是“英雄”——負(fu)傷不久(jiu)，新華社對外發布消息，參軍大學(xue)生(sheng)徐良英勇負(fu)傷；5月19日，《中國青(qing)年(nian)報》頭版頭條報道“戰地(di)百靈血濺老山”；接(jie)著國內(nei)各大媒體(ti)紛紛報道；1987年(nian)中央電視臺春節聯歡晚會，徐良隆重登(deng)場。

這一年，《血(xue)染(ran)的(de)(de)風(feng)采：徐良(liang)的(de)(de)抉(jue)擇》和(he)《血(xue)染(ran)的(de)(de)風(feng)采：一等(deng)功(gong)臣徐良(liang)的(de)(de)人生(sheng)啟示錄(lu)》兩本書同時出版；他主演的(de)(de)《血(xue)染(ran)的(de)(de)風(feng)采》開(kai)播，他因此獲得“中國十佳電(dian)視演員”的(de)(de)稱號(hao)。

榮(rong)譽和光環紛至沓(ta)來。

一(yi)個被社會慣壞的孩(hai)子20年(nian)后，徐良說起自己的“一(yi)夜(ye)成名”，已(yi)是淡定(ding)從(cong)容。

“我是(shi)最早(zao)的大(da)學(xue)生參軍(jun)者之一，當時整個(ge)師乃(nai)至整個(ge)軍(jun)只有(you)(you)我一個(ge)是(shi)自愿要(yao)求入伍的大(da)學(xue)生，是(shi)典型中的典型；再(zai)就是(shi)中越交(jiao)戰的1980年代，老山前(qian)線是(shi)媒(mei)體關注的焦(jiao)點；再(zai)有(you)(you)可(ke)能就是(shi)我會唱歌，長著一張‘英雄’臉。”說到(dao)這，徐良笑了(le)。

上春(chun)節聯歡(huan)晚會，徐良并沒覺得(de)什么。有一次，他騎著那輛殘(can)疾人(ren)(ren)摩(mo)托(tuo)路過西(xi)單，結(jie)果(guo)行人(ren)(ren)紛(fen)紛(fen)回頭：這不(bu)是徐良嗎(ma)！回頭一看，自行車都(dou)(dou)倒(dao)了一片。“連公交車上的人(ren)(ren)都(dou)(dou)探出(chu)了頭。”徐良這才意識到，他成(cheng)了名人(ren)(ren)。

另一(yi)次(ci)，徐(xu)良(liang)(liang)打車(che)奔火(huo)車(che)站(zhan)，出租車(che)司機(ji)連(lian)闖幾個(ge)紅燈，被交警攔下，一(yi)問是徐(xu)良(liang)(liang)有(you)急事，警察一(yi)路(lu)放行。到了(le)(le)火(huo)車(che)站(zhan)，更是讓出租車(che)直接(jie)開(kai)上(shang)站(zhan)臺。提起(qi)那(nei)段“英(ying)雄”歲月，徐(xu)良(liang)(liang)很是感(gan)慨(kai)，“比有(you)特權的人(ren)還有(you)特權。”他(ta)說了(le)(le)幾組數字：負傷后(hou)的一(yi)年多(duo)內，他(ta)做了(le)(le)500多(duo)場(chang)(chang)報告(gao)，在(zai)人(ren)民大會堂就做過4次(ci)，最(zui)多(duo)時一(yi)天4場(chang)(chang)，每場(chang)(chang)2個(ge)小時；每次(ci)從外面做報告(gao)回(hui)來(lai)，都有(you)數個(ge)記者在(zai)家(jia)守候；社會各界寫給他(ta)的信(xin)，加在(zai)一(yi)起(qi)有(you)五六萬封，很多(duo)到現在(zai)也還沒(mei)打開(kai)。

徐良說當年的自己“是個被社(she)會慣(guan)壞的孩子”，“像個小丑”。

“那時候誰(shui)的話我(wo)(wo)都聽不進去(qu)，任何場合我(wo)(wo)都生怕人們(men)忽(hu)視我(wo)(wo)的存在；現在，我(wo)(wo)最(zui)怕別人認出我(wo)(wo)來。如(ru)果有年輕人問我(wo)(wo)的腿怎么啦？一(yi)般都回答是(shi)車禍撞(zhuang)的。”波折的生活，留給(gei)徐良的是(shi)什么呢？“20年前(qian)，是(shi)遺憾、肉麻；10年前(qian)，是(shi)幼稚、可笑；5年前(qian)，很充(chong)實(shi)；而現在，我(wo)(wo)成熟了。”吐了一(yi)個煙圈，徐良說。

紅(hong)極一(yi)時的(de)徐(xu)良很快遇到煩惱。

1987年12月18日，上(shang)海文化藝術報刊登趙偉(wei)昌撰寫的《索(suo)價三千元帶來的震蕩》，文章(zhang)稱(cheng)：當一(yi)家新聞單位(wei)邀請一(yi)位(wei)以動人(ren)的歌聲博(bo)得群眾尊(zun)敬、愛戴的老(lao)山英模參(can)加上(shang)海金秋文藝晚(wan)會時(shi)，這(zhe)位(wei)英模人(ren)物開價3000元，少一(yi)分也不(bu)行；盡(jin)管報社同志一(yi)再解釋，鑒(jian)于經費等(deng)各種因(yin)素酌情付給報酬，但他始終沒有改口。

文章矛頭直逼(bi)徐良。

隨即，《北京晚(wan)報》、《報刊文摘》作了(le)轉載，《淄博日報》、《文匯報》、《新觀察》及香港《百(bai)姓》雜志相繼進行討(tao)論(lun)(lun)。一時間，關(guan)于(yu)“英雄”索取高(gao)價出(chu)場費(fei)的行為是否恰(qia)當的討(tao)論(lun)(lun)鋪天蓋地。

1988年1月26日，交涉未果后，他以文章嚴重失實、名譽受到損害(hai)、造成極(ji)大壓(ya)力和痛苦為由向上(shang)海靜安區人民(min)法院(yuan)起訴。

官司(si)一審、二審，最終，徐良勝訴。但(dan)是，“影響已難以挽(wan)回”。此后，他幾乎不(bu)再(zai)到外地演(yan)出。

1997年7月，和幾位朋(peng)友到娛樂(le)場所吃(chi)飯，徐良(liang)在(zai)外面(mian)打電(dian)話(hua)，“朋(peng)友在(zai)里(li)面(mian)因為小姐問題和人(ren)發(fa)生了沖突”，行動不(bu)便的徐良(liang)便“喊來幾個朋(peng)友”，想讓他(ta)們帶自己離(li)開。不(bu)曾想，這幾個朋(peng)友也參與(yu)了打斗，致對方一人(ren)死(si)亡。

徐(xu)良參與打架(jia)、致(zhi)人(ren)死亡的消息不脛而走。其(qi)中一篇(pian)文章稱：徐(xu)良在北京(jing)某舞廳與他人(ren)發(fa)生磨擦，導(dao)致(zhi)激烈爭吵，后有(you)動手現象。腿有(you)殘疾的徐(xu)良一看(kan)自己(ji)打不過對方，遂叫(jiao)來幾個(據說是徐(xu)的熟人(ren))，讓他們幫(bang)助自己(ji)。叫(jiao)來的人(ren)于是大打出手，其(qi)中一人(ren)將對方打成重(zhong)(zhong)傷(shang)，被毆(ou)者最終因為傷(shang)勢過重(zhong)(zhong)死亡……

盡管“自己連罵一句都沒(mei)有”、法律后來也證(zheng)明(ming)自己沒(mei)任何過錯，但是(shi)作為現役軍(jun)人，他還是(shi)被(bei)部隊關了一年多禁(jin)閉，在此(ci)期間，和妻子陳燕協議離婚。

“屋內住了三四個戰士(shi)，門(men)口(kou)幾十(shi)個士(shi)兵輪流看守，不(bu)(bu)知(zhi)是怕我逃(tao)走還是怕我想不(bu)(bu)開。”徐(xu)良說，那段時間，想死的(de)心都有了，在(zai)總政治(zhi)部(bu)拘留所“絕食了六天(tian)六夜”。

經(jing)此一事，徐良徹底(di)進入“霜凍(dong)期”，在(zai)公開(kai)媒體上銷聲匿跡。但非議(yi)并沒有停(ting)止(zhi)。

不知何時，網絡(luo)上流傳一篇署名為“北明”的(de)文章(zhang)。文章(zhang)開始稱：徐良犯的(de)是一級(ji)謀殺罪。全(quan)班士兵戰死之后，他(ta)受(shou)到(dao)班長(chang)的(de)監(jian)督，臨陣脫逃未遂。當他(ta)和(he)班長(chang)來(lai)到(dao)懸(xuan)崖峭(qiao)壁時，他(ta)將班長(chang)推下(xia)了懸(xuan)崖，然(ran)后逃離戰場……班長(chang)竟(jing)然(ran)沒死！后來(lai)在中越交換(huan)戰俘時，班長(chang)回到(dao)了故土……此案(an)得到(dao)了公正審理(li)：徐良被判無期徒刑，終生監(jian)禁。

徐良一(yi)臉氣憤和無奈：“等我見(jian)到這個(ge)‘北明’，一(yi)定要(yao)問問他，我與他無冤無仇(chou)，他為(wei)(wei)(wei)何惡毒攻擊我，難道就(jiu)為(wei)(wei)(wei)我唱紅了(le)(le)《血染的風采》？”“網上的謠傳要(yao)真(zhen)有一(yi)絲(si)一(yi)毫是(shi)真(zhen)的，我還(huan)能是(shi)現(xian)役(yi)副(fu)團級軍人嗎？還(huan)能被評為(wei)(wei)(wei)一(yi)等功臣(chen)，戰友們還(huan)能經常(chang)相聚？”徐良說他曾想站出來辟謠，但最終還(huan)是(shi)忍住(zhu)了(le)(le)，“清者自清，濁者自濁。”

這20年怎么寫呢？

被部隊關(guan)禁(jin)閉(bi)一(yi)年(nian)(nian)多后，徐良(liang)常(chang)年(nian)(nian)呆(dai)在(zai)北(bei)京，中間(jian)短(duan)暫南(nan)下(xia)過(guo)(guo)廣(guang)東(dong)，“呆(dai)了(le)大半年(nian)(nian)，不適應，2001年(nian)(nian)左右又回(hui)到北(bei)京”。之后，他從事過(guo)(guo)多種工(gong)作：幫人(ren)(ren)開過(guo)(guo)夜總會(hui)，紅火一(yi)時(shi)，但不到兩年(nian)(nian)倒閉(bi)了(le)；到房地產公司(si)給朋友幫忙，卻又被人(ren)(ren)“忽悠”了(le)。

現在，朋友搞(gao)鉬(mu)礦生意(yi)，徐良幫點忙，剛開(kai)始弄，生意(yi)做得如(ru)何(he)他沒(mei)有(you)細講，只是說干(gan)好了(le)，想把(ba)小(xiao)兒子移民到加拿(na)大去(qu)(qu)——1998年和(he)前妻離婚(hun)后(hou)，2000年徐良又結婚(hun)并有(you)了(le)孩子。“不(bu)(bu)(bu)干(gan)點別的(de)，活不(bu)(bu)(bu)下(xia)去(qu)(qu)啊(a)。”徐良說。他在北京(jing)天(tian)通苑小(xiao)區花1000多(duo)元租了(le)間房(fang)子，并請了(le)位保(bao)姆，“算下(xia)來(lai)每個月沒(mei)5000元過不(bu)(bu)(bu)下(xia)去(qu)(qu)”。

“我(wo)現在每(mei)個月(yue)3000多(duo)(duo)元的(de)(de)(de)工資，其中包括全年8900多(duo)(duo)元的(de)(de)(de)腿(tui)錢。參軍20多(duo)(duo)年，住(zhu)房公積(ji)金累(lei)積(ji)下(xia)來也只有8萬(wan)多(duo)(duo)，在北京挖個洞都不(bu)夠！”怕(pa)記(ji)(ji)者不(bu)明(ming)白“腿(tui)錢”的(de)(de)(de)意思，他(ta)(ta)又特(te)意解(jie)(jie)釋了一(yi)(yi)下(xia)：“就是(shi)傷殘費，以(yi)前每(mei)年96元，逐漸漲到目前這個數(shu)。”20年過去(qu)了，徐良說那條被(bei)鋸的(de)(de)(de)腿(tui)還是(shi)有后(hou)遺癥。“創面留下(xia)許多(duo)(duo)神(shen)經瘤，有時候睡(shui)著睡(shui)著，就突然(ran)疼得跳起來。”“我(wo)生活不(bu)規(gui)律，經常成夜成夜不(bu)睡(shui)覺(jue)，都在和朋友(you)聊天，朋友(you)特(te)別(bie)多(duo)(duo)。”怕(pa)記(ji)(ji)者誤解(jie)(jie)，他(ta)(ta)又補充了一(yi)(yi)句，“不(bu)光(guang)是(shi)以(yi)前的(de)(de)(de)戰友(you)，各行各業的(de)(de)(de)都有。”幾(ji)年前，徐良學(xue)會了上網，但也僅限于用Q Q聊天、瀏(liu)覽(lan)網頁，而且(qie)“打字速度特(te)別(bie)慢，是(shi)‘一(yi)(yi)指禪’功夫(fu)”。

5月的(de)北京，天氣(qi)(qi)并不怎么熱，發福的(de)徐良沒走幾步已經汗水淋漓，看得(de)出，他身子很(hen)虛。記(ji)者想攙扶他一下，被拒絕了。“我自(zi)己能行。”語氣(qi)(qi)里似乎有些不悅，“像男人一樣活著”是他的(de)常(chang)用語。

他是(shi)開著(zhu)一(yi)輛POLO過來的，拐杖放(fang)在旁邊。POLO是(shi)為老婆(po)買(mai)的，他以前開過一(yi)輛聽說是(shi)朋友送的寶馬。

徐(xu)良喜歡車(che)是出(chu)了(le)(le)名的。“在老山(shan)前線臨戰(zhan)訓練時，就曾偷(tou)開軍車(che)溜出(chu)去，為此，受過警告處分。負傷后，有一次，又駕車(che)從(cong)北(bei)京開到(dao)(dao)甘肅酒(jiu)泉(quan)，后來還曾獨自把(ba)車(che)從(cong)廣州開到(dao)(dao)北(bei)京。”“有一次，我開著一輛沒(mei)(mei)掛牌(pai)的車(che)在西安(an)市溜達，被交警查到(dao)(dao)了(le)(le)：沒(mei)(mei)掛牌(pai)你不(bu)知(zhi)道哇？！我打趣：我不(bu)把(ba)這個(ge)當車(che)，當輪椅(yi)了(le)(le)。看我是個(ge)殘疾人，交警最(zui)后沒(mei)(mei)法(fa)，只得放了(le)(le)。”提(ti)起自己的惡作(zuo)劇，徐(xu)良又壞(huai)笑了(le)(le)，有些得意。

采訪結束，記者送徐(xu)良回(hui)家。拐杖不斷敲擊路(lu)面(mian)，發出清脆、有(you)節奏的聲響，5月的北京大街時有(you)美女經過，徐(xu)良皺著(zhu)眉(mei)頭看了(le)幾眼，又低下頭繼(ji)續走(zou)路(lu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