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遠東皮業股權之爭

家族企(qi)業(ye)的命(ming)運常常跟兄弟反(fan)目聯系在(zai)一起，中國最大的豬皮(pi)革產銷企(qi)業(ye)——遠東皮(pi)業(ye)集團也不(bu)能幸免。

這家曾經的中國(guo)民營企業(ye)500強之(zhi)一，由王氏姐弟4人共(gong)同完成(cheng)原始積累，當(dang)遠東(dong)皮業(ye)的年產值超過20億時，股權之(zhi)爭終至兄弟反目。

2009年9月4日，國際皮(pi)革展(zhan)在上(shang)海浦東舉(ju)辦。王(wang)(wang)氏(shi)兄(xiong)弟中的(de)老三王(wang)(wang)敏(min)和(he)老四王(wang)(wang)懷雖(sui)然身在同一展(zhan)廳，但分別(bie)打著不同企業的(de)牌號——他們已形同陌路。

家族契約

在家族(zu)企(qi)業的早期(qi)，“家”是(shi)大于“企(qi)”的，企(qi)業的事(shi)情似(si)乎都能歸結為家里的事(shi)情。

王(wang)(wang)(wang)氏家(jia)(jia)族發家(jia)(jia)于浙江省溫州市(shi)平陽縣。父親王(wang)(wang)(wang)大(da)同(tong)和母親蔡愛華育有4子1女(nv)：長兄王(wang)(wang)(wang)偉從(cong)政，長女(nv)王(wang)(wang)(wang)萍(ping)、老三(san)王(wang)(wang)(wang)敏(min)、老四王(wang)(wang)(wang)懷和老五(wu)王(wang)(wang)(wang)楚(chu)均是遠(yuan)東集團旗下(xia)企業高管。

王(wang)敏(min)是(shi)遠東(dong)皮(pi)(pi)業集團董(dong)事長(chang)兼總裁，據他向本報記者介(jie)紹，遠東(dong)皮(pi)(pi)革廠(chang)創(chuang)辦于1995年(nian)，最(zui)早從事豬皮(pi)(pi)革的進出口生意，憑借王(wang)敏(min)“當年(nian)在廣州(zhou)、香港尋找訂單(dan)”，生意才逐漸做(zuo)大。王(wang)敏(min)認為(wei)自己是(shi)毫(hao)無爭議的公司創(chuang)始人。

現如今(jin)王(wang)敏的父(fu)母(mu)及(ji)姐弟都站到了他的對立面，并且結成統一陣營，他們(men)認為遠東(dong)集團是“全(quan)家人一起(qi)做的”。父(fu)親王(wang)大同稱(cheng)，依靠各個兄(xiong)弟姐妹的共同籌(chou)款，企(qi)業初(chu)期才得(de)以發(fa)展。

王(wang)(wang)氏家族成員在(zai)1998年3月11日簽訂了一(yi)(yi)份《股(gu)(gu)(gu)(gu)份協議(yi)書》，該協議(yi)書顯示，“現共設股(gu)(gu)(gu)(gu)份五股(gu)(gu)(gu)(gu)，蔡愛(ai)華半股(gu)(gu)(gu)(gu)、王(wang)(wang)萍一(yi)(yi)股(gu)(gu)(gu)(gu)、王(wang)(wang)敏一(yi)(yi)股(gu)(gu)(gu)(gu)半、王(wang)(wang)懷一(yi)(yi)股(gu)(gu)(gu)(gu)、王(wang)(wang)楚一(yi)(yi)股(gu)(gu)(gu)(gu)。”按照這個比例(li)，老三王(wang)(wang)敏作(zuo)為創(chuang)始人(ren)占股(gu)(gu)(gu)(gu)30％，母親(qin)蔡愛(ai)華占股(gu)(gu)(gu)(gu)10％，其他3人(ren)各(ge)占20％。

這份家(jia)法(fa)式的股份協議僅僅是王氏家(jia)族的內(nei)部協議，并不牽涉到具體的公(gong)司(si)實體——這種“家(jia)”、“企(qi)”不分的做(zuo)法(fa)，為今后的股權之爭埋下了禍根(gen)。

遠東皮業走的是(shi)進料加工的模式(shi)，從國外(wai)進口豬皮，在國內加工后再(zai)將皮革出(chu)口國外(wai)。遠東皮業集團旗下有13家企業，部分注冊在廣州(zhou)從事銷售，其余生(sheng)產實體公司注冊在浙江。

按照(zhao)王敏的(de)說法，公司的(de)訂單都由他(ta)在世(shi)界各地奔走(zou)獲得，他(ta)常(chang)年(nian)在廣州工作，而從事皮革加工的(de)企業則由他(ta)在浙江的(de)姐弟打(da)理。

2006年11月，王敏委托律師對集團在浙江(jiang)的(de)5家企業進(jin)(jin)行了資(zi)產核查，發(fa)現原屬(shu)于王敏的(de)5000萬股(gu)權(quan)竟被轉移到(dao)他的(de)姐(jie)弟名下(xia)，“這5家企業的(de)注冊資(zi)金總額為(wei)10291.8萬元人民幣(bi)，年進(jin)(jin)出口額12億(yi)元。”

王(wang)敏(min)對(dui)記者(zhe)稱，他當時對(dui)以上(shang)五家(jia)企業(ye)的(de)股(gu)(gu)權變更(geng)毫不(bu)知(zhi)情，老四王(wang)懷不(bu)僅冒領了王(wang)敏(min)的(de)二代(dai)身份證，而(er)且利用“虛(xu)假(jia)簽名、偽(wei)造(zao)文書”的(de)方式將上(shang)述股(gu)(gu)權變更(geng)到眾姐弟名下。

2006年底，王(wang)(wang)敏以王(wang)(wang)懷等人涉(she)嫌職務侵占罪的案(an)由，向(xiang)溫州市公安(an)局經偵支隊報(bao)案(an)。在一系列家(jia)族(zu)會議(yi)協商后，王(wang)(wang)敏從公安(an)局撤案(an)，并(bing)與眾姐弟達成一份(fen)新的《王(wang)(wang)氏家(jia)族(zu)股東協議(yi)》：

這份(fen)新協議不僅確(que)認(ren)了(le)王敏為(wei)集(ji)團創(chuang)始人、自動出任集(ji)團董事(shi)長和總(zong)裁，而(er)且確(que)認(ren)了(le)1998年《股份(fen)協議書》中確(que)定的股權(quan)比例繼續有(you)效。

2007年(nian)3月，王(wang)(wang)敏赴溫州參加董事會時(shi)，王(wang)(wang)的(de)父母姐弟以王(wang)(wang)敏患有“重度抑郁(yu)癥”為由，將其(qi)強行送(song)到精神(shen)病院醫治。王(wang)(wang)敏雖然在三天后出院，但從此(ci)與王(wang)(wang)氏(shi)家族徹底決裂(lie)。

此后，王敏以(yi)其(qi)姐弟冒領身份證、虛假簽名(ming)、違(wei)規變(bian)更股權等(deng)為由，將(jiang)平陽縣公安局、平陽縣外經(jing)貿局和溫(wen)州市工商局告上法庭。

到(dao)目前為止(zhi)，王(wang)敏訴平陽縣(xian)公安局一案(an)已(yi)勝訴，其弟王(wang)懷的確冒(mao)領了王(wang)敏的二(er)代(dai)身份證，并以此辦理了遠東集(ji)團(tuan)在浙(zhe)江5企業的股(gu)權(quan)變(bian)更手續。而另兩(liang)項(xiang)訴訟，法(fa)(fa)院(yuan)以“第(di)三人回避，法(fa)(fa)院(yuan)無(wu)法(fa)(fa)送達法(fa)(fa)律(lv)文書”為由(you)，至今(jin)尚未開庭。

家族企業困境

王(wang)氏(shi)家族(zu)的老爺子王(wang)大(da)同曾公開(kai)表示，“家族(zu)企業發(fa)展到一定階段時，必(bi)須走(zou)現代企業管理之(zhi)路。”

正如新希望（000876）集團總裁劉永(yong)行所說：“家(jia)族企業最大的弊病就在于社會精英進不來(lai)。幾兄弟都在企業的最高(gao)位(wei)置(zhi)，外面有(you)才能(neng)的人進不來(lai)，而一家(jia)人各有(you)各的想(xiang)法，要決(jue)策某(mou)件事就很難，容(rong)易耽誤商機(ji)。”

王敏在(zai)2004年曾嘗試引入職業(ye)經理(li)人(ren)，希望規范(fan)遠(yuan)東(dong)皮業(ye)的(de)管理(li)。比如從輕工(gong)業(ye)進出口總(zong)(zong)公司請來李(li)樹生(sheng)擔任遠(yuan)東(dong)的(de)副總(zong)(zong)裁，聘請外部人(ren)擔任財務總(zong)(zong)監和人(ren)力(li)資源總(zong)(zong)監等等。但因(yin)為“浙江(jiang)那邊不配(pei)合李(li)樹生(sheng)等人(ren)的(de)工(gong)作(zuo)”，李(li)于2006年冬天離開了遠(yuan)東(dong)皮業(ye)。

但王(wang)敏(min)的(de)(de)父(fu)親(qin)王(wang)大同則(ze)稱，“王(wang)敏(min)在2005年擅(shan)自任(ren)命其妻林秉珍為公司副總(zong)裁，負責企業的(de)(de)財權。”當(dang)時的(de)(de)是非曲直，雙方至(zhi)今各執一詞(ci)。

在中國家族(zu)企業(ye)發展的(de)(de)(de)初期，家族(zu)式(shi)集權管理有(you)效地回避了內部的(de)(de)(de)管理風險，也(ye)容易建立(li)共同利益和目標，但是隨著企業(ye)的(de)(de)(de)發展，家族(zu)成員的(de)(de)(de)利益爭奪(duo)反而(er)增加了企業(ye)管理的(de)(de)(de)成本(ben)，同時(shi)對職業(ye)經(jing)理人的(de)(de)(de)進入(ru)形成壁壘(lei)。

從事溫州(zhou)家族(zu)企(qi)(qi)業研究(jiu)的(de)溫州(zhou)職業技術(shu)學(xue)院易淼清認為，溫州(zhou)家族(zu)企(qi)(qi)業在職業經理人問題上始(shi)終存(cun)在難(nan)(nan)引(yin)進、難(nan)(nan)留住(zhu)、難(nan)(nan)發揮作用等困境，抑(yi)制(zhi)了溫州(zhou)家族(zu)企(qi)(qi)業邊界(jie)的(de)擴大和效率的(de)提升。